1
女孩的声音并没有被男孩听到，他的意识在闭上眼睛的时候已经陷入昏睡，至于具体原因，很简单，他在大脑里另外一个意识正在异世界清醒。
滴答、滴答，咔嚓、咔嚓。
恒定的、机械的，像是摇篮曲令人昏昏欲睡，闹钟的声音中时间继续向前。
感觉身边的一切是淅淅沥沥的，冰凉的触觉，让意识迅速恢复清醒。
睁开眼睛，漆黑一团的夜空中，重力加速度裹挟着冰冷的水滴落在眼里，冰凉的感觉更加清晰。
好冷！
念头刚刚升起，身体却比意识更早做出反应，顶着风雨，千寒穿行在高楼大厦之间的道路向一处光亮跑去。
那是城市里随处可见的公共汽车站台，此时，站台里正站着一群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他们有的是在这里躲雨，有的则是在等公共汽车。
对于跑进站台的男孩，并没有一道目光转向他，这很奇怪，正常人是不可能忽略这种情况的。
但是，如果将男孩理解成是一个幽灵的话，那一切看起来也不是很难理解的。
跑进光亮的地方，男孩脱下衣服将它拧干，之后，他又将它穿上。
这个举动仍然没有让身边的人注意，地上那滩水迹对于那些正在等候汽车的人来说，也是如同幽灵一般的存在。
男孩此刻的状态就仿佛置身于VR游戏里面，身边的一切都是虚无不存在的，但是，寒风、雨水、温度变化却时刻提醒他，感觉是真的。
“三十年了，到底还要在这个莫名其妙的世界待多久？”
这样想着，男孩脸上出现生气的表情，他一拳打在公共汽车站台的遮雨棚上，下一刻，钢铁发出一个巨大的响声。
然而，巨大的动静却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注意，他们根本察觉不到任何变化，就好像一个人走进正在不断播放的电影一样，他们根本不会对男孩做出的一切做出任何回应。
“可恶！”
男孩咬着牙捏紧拳头。
然而，愤怒于事无补。
男孩最后只能静下来心来继续思考：自己还要学习什么知识才可以离开这个世界？
三十年前，他的本体患上家族血脉病，左右脑失去联系产生两个人格。
其中一个，也就是现在进入这个名为地球世界的他。
在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有一个巴掌大的精灵告诉他，必须掌握所有知识才能离开这个世界。
一开始，男孩并不是很明白离开世界的含义。
直到后来，他明白自己呆在一个无法与任何一个人沟通的世界后，孤独的他才理解自己为什么要离开世界。
没错，在这个世界的他是无论如何也死不了的存在，无论是从一百层楼上跳下来还是跳进大海里活火山里，他是绝对无法死去。
每一次自杀，得到的都是难以回首的疼痛，然后他还继续活着。
以上，就是他思考自己究竟还有哪些知识没有学习掌握的原因。
但是，想了三十年也没想明白的问题，这时候他也一样没办法想到。
于是，他将兴趣转向另外一项测试。
“接下来进行第一项测试。”
自言自语中，他手掌按着公交站台上的广告灯箱保持继续用力，另一只手试着触摸身边女士的挎包。
和以前一样，触摸灯箱的手停住无法继续向前，而触摸背包的手如同井中捞月一穿而过。
“还是幽灵状态，但为什么还是不能穿墙？”
苦恼的皱眉，千寒随后放下手。
但还不等念头消失，另一个世界“自己”的记忆涌入大脑，重叠的记忆让时间观出现错乱，他痛苦的捂着头惨叫起来。
“可恶，每次都这样！”
不断融合记忆，千寒脑海里只剩下咒骂和努力保持意识清醒。
终于，在忍耐到极限快要晕厥的时候，头疼的感觉潮水般褪去。
面无血色的席地而坐，一直无法跟任何人交流的男孩盯着自己的手掌。
他眼中浮现疑惑，显然是在思考当前困扰他的问题。
在地球世界他已经待了三十年，但环法世界另一个自己只度过三年。
从身体成长角度上看，环法世界的自己才是本体。
至于为何无法融合记忆，应该是三十年记忆太多本体无法承受导致。
继续盯着自己的手掌，他开始思考他这个人格什么时候会消失。
控制左脑的他记忆力在进入这个世界后就变得十分可怕，现在他甚至可以想起十年前见到的任意一个人的长相。
本来，这种能力是让人无比羡慕的。
但是，人的脑容量有限，三十年里记住的东西实在太多，他的记忆存储量其实已经达到极限。
“闭上眼睛延长一下生命吧。”
靠着背后广告灯箱，他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2
第二天早上醒来，睁开眼睛，路上就开始出现车辆的踪迹。
那是一辆开往附近大学的公交车。
车辆靠站后身边人头攒动，车窗外的景观变成流水从眼前溜走。
前往大学课堂路上，千寒看了一会就觉得无趣。
公交车最后在一座大学城停下，千寒下车跟着人流走进高校。
今天有一位脑洞公认略大于人类想象的男人要在这所学校上一堂课。
十五分钟后，公开课开课。
“今天说点什么呢？”
不善讲课的张五河看着台下的学生，之后低头看着触控显示器。
或许是命运无常，也可能是天命注定。他点开的是他最近研究的课题：宇宙的起源？
大大的问号让他下意识的伸手触碰控制面板，智能黑板上随后出现相同的文字。
唯一区别大概是最后的问号大了一点，变得十分醒目让人不禁延伸思考。
“今天就说一说这个问题吧。”
他抬头面向所有学生。
“一直以来，包括我在内，接受的教育都是我们生存的宇宙起源于一次大爆炸。”
他边说边低头，伸手在智脑翻译的段落点了几下，最后那段文字被双引号囊括。
而一旁的液晶屏上，科研机构观察后模拟宇宙大爆炸的画面也随后循环播放。
千寒看着液晶屏上的模拟场景眉头微微皱了起来，讲台上跟他素未蒙面的五河不是一个好老师，但绝对是一个卓越的科技工作者。
“这是根据相对论总结出的答案，而现实中的观测也的确如此。”
“不过你们有没有想过，相对论产生的奇点为什么会产生爆炸，连光线都无法克服的引力真的有力量能战胜它？”
讲台上，他的话在所有人内心打上一个大大的问号。
踱着步，张五河伸手点开他面前电脑的控制面板，液晶屏上出现一台机器。
此时，机器的机械臂正不断向一颗弹力球施加将它压扁的巨大压力。
“在极致的塌缩中，必然产生无与伦比的热膨胀效用，你们说，将它撑开的是不是这股力量？”
张五河叙述的过程中，画面里向弹力球施加压力的机械臂突然断裂，被压缩的弹力球恢复原样。
“热膨胀？”
思维停留在这个物理现象上，千寒感觉自己好像抓到了点什么，但总是差临门一脚。
“宇宙就像这颗球，在机器向它施加力的时候，它会不断塌缩。但在塌缩的过程中，密度会不可避免的变大，物质与物质之间的摩擦自然也不可避免变得剧烈，引力，斥力，两种力之间剧烈对抗会产生超越太阳中心温度数百万亿倍的超极致高温，最终，斥力战胜引力产生宇宙大爆炸，但是，这是对的吗？”
坐在一角，千寒思考问题的正确性。
在这个世界呆了三十年，他积累的知识已经超越许多人，已经足够他进行复杂的思考和判断。
无限广袤的宇宙是颗弹力球？
那宇宙外面是什么？多元宇宙？一大堆弹力球？
努力想象那个无数个弹力球不断塌缩膨胀的画面，千寒下一刻否定这个答案。
宇宙是一颗弹力球完全不合理。
想到这里，他对接下来的课程更加感兴趣。
两个小时后，他得到一些新的术语：绝对刚体、奇点、量子缠结、纯态能量。
怎么它们结合起来呢？
他开始在记忆中寻找。
在记忆当中，绝对刚体的特性是密度无限，不受任何作用力影响但又能瞬时传递任何力。
属于未被证实的超级物质呢。
那位教授将量子缠结跟绝对刚体联系在一起目的绝不单纯......
要说特性的话，绝对刚体的传递力和量子缠结的超距作用都属于瞬时，是哪怕跨越一百亿光年也能瞬时传递的特性。
“哇喔~恭喜你了，又掌握了一门无上法。”
脑海中，许久未闻的声音响起，千寒愣了愣，下意识的询问：“什么？
“大法环无距啊~”
精灵眨着明亮的大眼睛。
“无距是什么意思？”
千寒一头雾水，他并不是很明白。
“绝对刚体的瞬时传递力与量子缠结瞬时传递信息原理是相通的，掌握这些知识，在另一个世界的你会因此掌握这种特性学会无距，简单的说，只要留下一个处于纠缠态的量子你就能在两点之间完成瞬时跨越。”
“千里江陵一日还......不，一瞬还！”
瞪大双眼，平时十分平稳的千寒被彻底惊呆。
这种能力太无解吧？”他喃喃道。
“这算什么~”
一副高傲模样，精灵对千寒的表现感到不满。
“这都不算什么吗？”
麻木的看着精灵，千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此刻复杂心情。
纠结其实并没有持续多久，讲台上的张五河也已经开始对公开课进行归纳总结。
他说道：“宇宙物质是无法一直塌缩的。再巨大的引力也无法将物质塌缩成绝对刚体，它必定有一个极限，一个哪怕囊括可观测宇宙所有天体，形成究极引力也无法令物质继续塌缩的极限。
而因为存在这个极限，我们可以得出宇宙不存在奇点，她会因为质量的增加体积和半径，随着体积和半径的不断增加，当他的直径达到一光秒的时候，只要她一自转，最外围的物质将立刻超光速。
Y代表奇点直径，c代表光速，圆周率π，奇点每秒自转率的x，奇点直径等于光速除以圆周率除以自转率。”
Y=（c/π）/x
公式在讲述中被写上黑板……
解释也如咒语一般，再之后传出。
“奇点本身产生的引力无法打破物质无法超光速这个魔咒，星空下任何物质都是无数奇点瘦身产生的结果。”
如同破开世界的巨斧，讲台上的张五河总结出他的结论——奇点瘦身产生宇宙。
公开课至此已经没有继续的必要。
课程在铃声中落下帷幕，一大一小两种不同生命形态的智慧生命各自盯着眼前的事物。
“E=mC^2爱因斯坦方程式创造的巨大蘑菇云是环法世界最上层环法的基础，Y=（c/π）/x，黑洞的力量会变成什么你不好奇？”
盯着千寒，精灵语气充满诱惑。
心中有过一丝好奇的波动，但回忆起跟精灵初次碰面的记忆男孩情绪忽然之间复杂起来。
先是留恋和不舍，之后像是想明白什么事情后的坦然。
“你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啊～”
精灵看一眼千寒。
“这个时候能正常才奇怪吧。”
不带任何情绪的笑了笑，回过神来的千寒看着精灵。
“记得第一次碰面的时候，你说你再次出现我的人生就会被终结，现在我们见面了，我情绪正常才让人觉得奇怪吧？”
“啊～抱歉，把这个给忘了，不过你好像一点也难过。”
盯着千寒，巴掌大的精灵对此感到好奇。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不难过，你忽然出现，然后我知道我要死了。”
“不觉得可惜吗？”
“不知道。”
千寒摇摇头，在心中所有疑惑都得到解读后，他觉得他在这个世界的人生开始变得无事可做，显得没有意义。
“那永别了～”
声音落下，世界定格……
3
然而并非真的完全静止。
大脑就好像被人敲了一记闷棍的，再次睁开眼睛的另外一个千寒感到头疼欲裂。
但还没呻吟几声，他的表情就瞬间凝固。
身边的人此刻全部消失，整个世界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听到“嘭”的一声脆响，他身处的环境如同被石头击碎的玻璃出现几道裂痕。
之后蜘蛛网状的裂痕在密集的碎裂声中迅速蔓延，整个世界下一刻突兀的碎裂开来，取而代之的是暗淡无光、朦胧、而又暧昧不清的混沌世界。
“这里是哪？”
四下张望，千寒忽然发现混沌中出现一对猩红的光点，之后无数猩红出现，混沌世界被照出一丝轮廓。
“小鬼，过来让我吃了你！”
小山一般大小巨大兽掌拍在金属柱，发出巨大的声音把千寒吓了一跳。
“才不要，你这只白痴怪物！”
盯着一对“数十米高”的兽瞳，受到惊吓的千寒很快克服恐惧，他发现出声的怪物正被关在巨大笼子里。
“另一个你，绝对不会这样认为。”
语气透着嘲讽，另外一只笼子里体型更加庞大的怪物弯下身躯，将同样巨大的瞳孔对着千寒。
“另外一个我？”
苦恼的抓下头发，千寒停下后退的脚步，扭头盯着另一只笼子，这才发现他正站在一条看不见首尾的十字岔道口。
“你看起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用肯定的语气说着，弯下身躯的巨大怪物随后趴在地上，闭上那对巨大的金黄色瞳孔，一点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遭到无视，性格有些偏执的千寒有些生气，他冲着闭上兽瞳的怪物吼道：“喂，告诉我，这里是哪儿！”
然而，静静等了半响，闭上兽瞳的怪物不予理会。
倒是一旁想要吃掉他的怪物出声：“只要答应让本大爷吃掉，本大爷就告诉你。”
巨大的声音震得空间嗡嗡作响，但千寒却回报一个关爱智障的眼神后转身离开，在这看不到边际的巨大牢笼世界里他相信一定能找到可以正常说话的对象。
“喂，等等，只要一只手，啊不，一根手指，一根头发…站住，我全部告诉你！”
眼看渐行渐远的人影，牢笼里巨大怪物毫无底线屈服。
“谢谢！”
发现不用付出代价，千寒惊喜的转身面露干净笑容。
“嗯？”
犹如高山一般巨大的怪物趴在地上跟千寒平视，她忽然发现这个少年跟过去认知的人类有点不同，他似乎一点也不害怕她们。
“喂~别发呆，快告诉我，这里是哪？”
发现对方目光直直盯着自己不说话，千寒大大咧咧的催促对方。
“还真是一点也不害怕。”
声音震动空间，怪物随后认真严肃的自我介绍。
“我叫银，旁边这家伙是金，那边那家伙是铁，跟名字一样，我们在元素周期表里代表三种元素，是意志的显化体。”
“意志的显化体？”
千寒一脸迷糊。
“就是你们口中描绘的伴生灵，郑重声明一点，我们比那些更高级，是统领她们的王族。”
“王族？”
迟疑声中，千寒随后甩甩头。
“我在问这里是那里，不是问你是谁啊~”
“……好吧，这里是另外一个你用‘知识’创造的牢笼世界。我们是被‘知识之链’拘捕到这里的。”
眨着无比巨大的眼睛，能探知千寒想法的银扯动盖住獠牙的嘴皮，露出一个和善的‘狰狞笑容’
“没办法逃出来吗？”
千寒伸手敲了敲金属柱，想弄清它到底是什么材质做成的。
“根据我的记忆，离开的方法有两种。协助你明悟这个世界的由来，另一个是你再过来点让我吃了你！”
“啊哈哈~我一点也不想让你吃掉！”
听从对方的话接近，差点被那锋利的巨大犬齿咬到，千寒拍着胸口安抚剧烈跳动的小心脏。
“那真是太遗憾了~”
有些失落的叹气，名叫银的巨大怪物用锋利的巨爪挠着无比坚硬的地面，发出尖锐声音的同时也出现巨大的火花。
“我要怎么样才可以离开这里？”
左右看了半天，千寒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出口存在。
“离开？”
一旁另外一个叫铁的怪物发出声音。
“少天真了～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快要死了这个事实吧？”
“哎？怎么会？”
愣了愣，千寒上下打量着自己，并没有发现身体有不对劲的地方。
“你的天行者血脉正在觉醒，而觉醒成功存活率大概只有千分之三。”
“那不是死定了吗？”
歪着头，千寒击掌醒悟过来。
“差不多，毕竟的你的存活概率还需要再除以十的十次方。”
“哎？那不是彻底没救了！”
“是的，彻底没救了。”
“为什么会这样？”
“很简单，另一个你自己作死。”
颇具讽刺的笑了笑，铁随后解释。
“正常情况下，天行者进入超空间后，协助获取知识的辅佐精灵会告诉另外一个人格，利用知识之链可以捕捉十种像我们这种生物充当伴生灵。在抓捕的过程中，我们的力量会构建一个牢笼世界，伴生灵数量越多，牢笼世界也就越坚固，天行者想打破十种伴生灵形成的牢笼世界架设沟通之桥成功率只有千分之三，而在你身上远远超过这个数字，明白吧，导致你死亡的原因。”
“好复杂。”
千寒歪着头，一脸迷糊。
“简单的说，就是另外一个你自己作死，然后现在连累我们跟你一起陪葬，懂了吗？”
“啊，我不是故意的。”
“道歉有用吗？”
“好象没用~那就让你们吃掉吧。”
想了下，千寒向银提议道。
“一口就把你吞下去，保证不会让你感到疼痛。”
银咧着锋利的牙口，语气充满玩笑意味，生命最后一刻跟男孩开开玩笑感觉貌似不错。
“那把嘴张开。”
千寒说着主动走到牢笼里。
“！”
“你不是在开玩笑？”
看到男孩走进牢笼，手更是直接扶着她锋利的犬齿，银的声音变得无比的惊异，仿佛受到惊吓一般。
“你保证不会咬我的。”
伸手扶着尖锐的犬齿，千寒发现并不只是冷冰冰的金属。
“为什么要这样做？”
旁边，一直闭着眼睛的金也睁开巨大的双眼，她不认为这种还未进入青春期的孩子会有牺牲自己拯救他们的远大胸怀。
“不想连累你们。”
千寒抓了抓头发。
“我问的不是这个，就这样莫名其妙死掉你不觉得不公平吗？”
金的声音变得无比巨大，整个牢笼世界都被震得嗡嗡作响。
“公平不公平已经没有用了啊，我已经死定了啊。”
“因为自己没救了就很干脆的放弃，喂，我说，你就一点也不恨我们？”
“为什么要恨你们？”
“是另外一个你和我们才害死你的，你不恨吗？”
“这样说不对啊，你刚才说是我的血脉觉醒才害你们被抓，害死我的是我自己的血脉，你们是被牵连的，要恨也是你们恨我才对啊。”
“该死！”
瞳孔深深一缩，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冲击，银忽然发现她无法反驳眼前的男孩。
如果是过去看到的人类，她保证她会毫不犹豫的将对方撕成碎屑吞掉，只是眼前这个孩子让她第一次产生犹豫。
“咔嚓！”
一个声音响起，千寒发现他的手指断成两截，没有留血，也没有掉落，就向被撕开的相片一样。
意识到什么，千寒顿时着急了。
“吃了我，快一点。”
“你这该死的笨蛋，为什么不让其他家伙吃你啊！”
恼怒的银破口大骂。
“来不及了啊。”
抱着一根巨大的牙齿，千寒随后爬进巨大的口中吗，在如同森林一般的舌苔中行走向着更深的地方走去。
牢笼世界继续崩溃，所有巨大怪物都安静了下来，她们知道，等男孩摔死在银的胃袋她们就可以得到救赎，但是一种窝心的感觉让她们无法平复，那是一种想要撕碎一切的愤怒。
这个该死的世界，就这样毁灭吧！
在牢笼世界崩裂成无数碎块后，所有怪物都产生相同的想法，不为什么，只是为了毁灭这个世界。
共鸣影响牢笼世界，犹如拼图一般，世界开始重铸，一块一块凭借意志产生的意愿不断拼凑着。
5
现实世界当中。
千寒的心率开始失常，从正常状态下的每分钟七十下加速每分钟五百下，在治疗师和他父母不忍目光注视下，血管青筋如同蚯蚓一般一条条在皮肤表层浮现，浑身此时也如同煮熟的虾子一般通红通红。
时间在此刻仿佛被凝固。
滴答的闹钟声与代表急促心跳的砰砰声在治疗室里交织出让人不敢呼吸的紧张气氛。
“笨蛋，你给我活过来啊！”
终于再也忍受不了，有人大声的喊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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